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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克思主義理論關于思想政治教育本質的基本觀念

         日期:2014-06-18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

            內容摘要:理解和說明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是思想政治教育學的基本問題。馬克思主義堅持唯物主義歷史觀的理論和方法,認為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種特殊的社會現象,發生、變化和發展以現實的社會歷史條件為基礎,表現著人們精神生產和消費的社會聯系,在有階級存在的社會中究其實質是進行“階級的教育”。馬克思主義政黨和社會主義國家開展的思想政治教育,在追求目標、教育內容和實現方式上與以往階級社會的思想政治教育有著根本的區別。

          關 鍵 詞:馬克思主義理論;思想政治教育;本質

          作者簡介:武東生,南開大學教授,主要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

          中圖分類號:D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257-2826(2014)02-0070-06

          科學研究中的“本質”,是相對于“現象”而言的范疇,它代表一類事物一般共有的根本屬性,因而是能夠使此類事物和其他事物區別開的規定。人們對事物的認識,分析其構成要素及其關系、理解其活動機制和外部表現、說明其功用和效能,總是與對事物本質的把握密切相關,現代科學對各自研究對象的深入分析和系統闡釋,將認識研究對象的本質作為核心問題,于是人們以是否真正揭示了對象的本質作為一種知識能否被稱作“科學”的標準。由此而言,當我們將有關思想政治工作的思想觀念和理論知識納入學科體系、建構系統的思想政治教育學時,深入探究被稱之為“思想政治教育”的那種社會現象的本質,就是一個既有理論意義又有實際應用價值的課題。近來,有學者將理解和說明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作為一個“問題”提出、并在一定范圍內引發了人們進一步討論的興趣,其中緣由大概在于一直以來有關的教科書和專門著作對思想政治教育學的這個基本問題或存而不論、或語焉不詳。本文根據唯物史觀的理論和方法,嘗試分析馬克思主義理論關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觀念,希望有助于認識這個十分重要、卻在當前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似乎并沒有得到應有重視的問題。

          一、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方法

          “思想政治教育”原本是人們對中國共產黨開展的思想政治工作的一種表述。將此表述認作專門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現象的科學的名稱及這門科學的基本概念,因為它既能比較準確表征思想政治教育學的研究對象,又較為全面地概括了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種社會現象的一般特征。

          所謂“思想政治教育”,如其字面意思,所指的就是人們有目的有組織開展的、帶有意識形態性特征的教育活動。“思想政治教育”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指稱一種特殊社會現象的專門術語,不過,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卻并不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和社會主義國家所獨有。實際上,“思想政治教育”所指稱的那種現象,以一定的形式和內容普遍存在于人類社會進入文明時代后的各個歷史階段。并且,在思想史上,不同時期的理論家、政治家還曾對這種現象作過許多方面的探討和解釋,譬如,中國古人把施政、刑罰與施教、德治看作實現政治的兩種基本途徑,以為“政教相似而殊方”(《管子·侈靡》)并倡導德治仁政。在中國古代,思想家、政治家們所談論的“教”、“德教”,就是指一種特定的政治教育;古代希臘哲學和德國古典哲學分別從個體的德性培養、人類的精神發展角度研究“教化”,哲學家們討論的“教化”當然不限于政治教育一個方面,然而,階級社會的“教化”總不免要打上某種意識形態的烙印。因此,關于“教化”的理論和學說直接或間接地也就包含了對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解和說明。近代以來的哲學社會科學提出并討論的“道德教育”、“政治社會化”、“政治教育”、“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精神生產”等問題,則可以看作是以分門別類的學科視角、運用了不同的理論和方法來探究實際的思想政治教育。

          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產生之前,像對其他社會現象的描述和解釋一樣,中外思想史上涉及思想政治教育的各種理論和學說,其中包含著許多真知灼見和富有啟發意義的思想和觀念,但從總體上看,這些理論和學說卻沒有能真正揭示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種特殊社會現象的本質。而且,由于所處社會歷史條件的限制,思想家們尤其是被馬克思稱作“意識形態家”的那種思想家們還為實際的思想政治教育罩上了一層神圣、神秘的面紗,有意無意地遮蔽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本來面目。譬如,中國漢代的董仲舒,以“天人合一”、“人副天數”的世界觀為基礎,認為:其一,天道“任德不任刑”,君王“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為大務”(《春秋繁露·為人者天》);其二,“天生民,性有善質,而未能善”,必待“王教之化也”(《春秋繁露·深察名號》)。據此,把國家用“三綱五常”教化百姓解釋為圣人既替天行道,又符合人性之本來的工作。再譬如,以鮑威爾、施蒂納等為代表的新黑格爾派哲學家,以唯心主義歷史觀理解和說明人的社會生活,認為思想、觀念、想法支配和決定著現實的人,現實世界是觀念世界的產物,于是將他們自己在精神生活領域中進行的“批判”活動本身認定為能夠改變社會、解放人類的力量。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批判“德意志意識形態”時曾說,“德國哲學從天國降到人間;和它完全相反,這里我們是從人間升到天國。這就是說,我們不是從人們所說的、所設想的、所想象的東西出發,也不是從口頭說的、思考出來的、設想出來的、想象出來的人出發,去理解有血有肉的人。我們的出發點是從事實際活動的人,而且從他們的現實生活過程中還可以描繪出這一生活過程在意識形態上的反射和反響的發展。……不是意識決定生活,而是生活決定意識。前一種考察方法從意識出發,把意識看做是有生命的個人。后一種符合現實生活的考察方法則從現實的、有生命的個人本身出發,把意識僅僅看做是他們的意識。”[1](P525)“不是意識決定生活,而是生活決定意識”,這是馬克思所發現的唯物主義歷史觀,以現實的從事活動的人為出發點考察各種社會現象,這是唯物史觀認識社會歷史的方法,馬克思主義理論正是因此實現了對人類認識史的徹底變革,從而使人們對自身社會生活的知識建立在了科學的基礎上。

          關于實際的思想政治教育,各種唯心主義理論和學說的共同特點是拋開這種特殊的社會現象的現實前提,將其描繪為某種外在于人的生活的神圣的、神秘的力量。與此相反,馬克思主義理論堅持“從現實的前提出發”,把思想政治教育看作現實的人的生活的一個方面進行歷史的、具體的分析。首先,它要求運用“歷史科學”的方法,深入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現象如何從人們生活的歷史過程中產生和怎樣伴隨著人們活動的改變而發生變更。“人們是自己的觀念、思想等等的生產者”,“而生產本身又是以個人彼此之間的交往為前提的”。[1](P524、520)人們的思想、觀念無論具有怎樣的形式和內容,無非是他們的生產和交往、一定的社會組織的有意識的表現,而不是現實的生活世界之外、之上的某個特殊主體的恩賜,人們通過這樣或那樣的思想教育所實現的精神交往,無非是人的精神生活的生產和消費的一種特殊形式,而不是超越了人的精神世界的某種特殊精神的運動。因此,對思想政治教育的認識,應把這種現象置于其所產生、存在和變化的實際背景和具體條件下,揭示其在歷史發展中的因果聯系。

          同時,馬克思主義理論要求運用“實證科學”的方法,把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人的社會生活的一個方面,具體分析它的活動過程和機制。“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而“發展著自己的物質生產和物質交往的人們,在改變自己的這個現實的同時也改變著自己的思維和思維的產物”。[1](P519、525)人既然是一種有意識的存在,一定形式的思想教育必然對人的社會生活產生影響,然而,這種影響并非是無條件的,更不是如唯心主義理論所描繪的那樣,思想觀念的教育本身能決定社會歷史的變化和發展。因此,對思想政治教育的認識,就需要分析這種現象和現實的從事生產活動的人們、他們的交往、他們的社會組織形式等等因素的具體關系,由此理解和說明思想政治教育在人的社會生活中存在的基礎和根據、它的基本屬性和功用效能、它的活動過程和發展形態。

          二、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屬性

          所謂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就是歷史上各式各樣的思想政治教育共有的、相對穩定的屬性,它構成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根據,并且決定著思想政治教育的表現形式。運用唯物史觀的理論和方法考察發生在人們實際社會生活中的思想政治教育,馬克思主義理論認為:

          第一,思想政治教育所指稱的那種社會現象,是人的精神生產和消費的一種特殊表現形式,這種現象的產生以人類社會在一定歷史階段上的發展條件為基礎,它既非人類社會與生俱來、也不會永恒存在下去。“思想、觀念、意識的生產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1](P524)在此,經驗知識、習慣風俗、規范律令、自然宗教等等,以一種自然的橫向交流和縱向傳承的形式在人們的實際生活中形成和發展,社會成員共同享有家庭或部落的思想和觀念,除了年齡和性別的差異外,沒有專職的教育者,也不存在特定的受教育者,思想的教育具有自然的、普通的、社會的特征。思想教育從人們的物質生產和交往中分離出來,成為一些人專有的、承擔特殊社會功能的活動,以人們的社會生產和生活的相對發展作為基礎。因為社會生產力水平提高和剩余產品出現、物質勞動和精神勞動分工及政治國家的產生,那種把社會成員劃分為教育者和受教育者,根據不同對象在內容和方法上“教有所別”,有組織有計劃開展的并實際構成政治一部分的“思想政治教育”,才出現在人們現實的社會生活中。

          第二,人們現實的物質生產方式以及同這種生產方式相聯系的交往形式構成整個人類歷史的基礎,因而“經驗的觀察在任何情況下都應當根據經驗來揭示社會結構和政治結構同生產的聯系,而不應當帶有任何神秘和思辨的色彩。”[1](P524)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人們的精神生活中的政治,或者說政治的社會聯系中的思想教育,受到現實的人們,“他們的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他們的物質交往和這種交往在社會結構和政治結構中的進一步發展所制約”。[1](P524)和低下的生產力水平及簡單的部落所有制相適應的,只能是粗陋的“綿羊意識或部落意識”及其以自然形成的分工為基礎、僅限于家庭和部落的思想教育。以生產力水平的提高為基礎,人們的社會分工才能使精神活動和物質活動、享受和勞動、生產和消費由不同的個人來分擔成為現實,專門的、有特定指向的意識形態教育才能存在和發展;思想政治教育以其特有的形式反映了一個社會的生產關系和生產力之間的矛盾,同時,正是現存的社會關系同現存的生產力發生了矛盾,人們的普通的、社會性的意識才蛻變為“和現存實踐的意識不同的某種東西;它不用想象某種現實的東西就能現實地想象某種東西”,[1](P534)也才產生了對特定人群進行特定內容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必要。

          第三,在社會分裂為不同階級、階層和利益集團的條件下,思想政治教育傳達的號稱既神圣又符合人性的觀念或被宣布為天經地義和永恒的規律,其實是占統治地位的那個階級或企圖成為統治階級的人們的觀念和意志,意識形態家們“替天行道”、以“社會”的名義教化百姓,其實進行的是“階級的教育”。由于分工的發展和私有制的建立,“產生了單個人的利益或單個家庭的利益與所有互相交往的個人的共同利益之間的矛盾”,[1](P536)社會為不同的階級所分裂,其中一個階級統治著其他一切階級,統治階級“作為思維著的人,作為思想的生產者進行統治,他們調節著自己時代的思想的生產和分配;而這就意味著他們的思想是一個時代的占統治地位的思想”。[1](P551)再者,“每一個企圖取代舊統治階級的新階級,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說成是社會全體成員的共同利益,就是說,這在觀念上的表達就是:賦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們描繪成唯一合乎理性的、有普遍意義的思想。”[1](P552)

          在有文字記載以來的人類歷史上,各個世紀不同社會條件下的思想政治教育,盡管名稱各異、表現形形色色,卻總是依照這些共有的形式客觀存在著,對人們的社會生活產生實際的影響。馬克思主義理論關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觀念,在《共產黨宣言》中以綱領式句法表述為: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人的精神生產的一個方面,隨著人們現實的物質生產的改造而改造,它所包含的內容和采取的形式,隨著人們的生活條件、人們的社會關系、人們的社會存在的改變而改變;在人們的社會生活中有了分工、產生階級和國家以來,思想政治教育以其特有的方式表現著一定歷史條件下人們的社會聯系,通過“階級的教育”使統治階級的思想成為一個時代占統治地位的思想。從近代生產方式和社會關系的變革中產生的資本主義社會,在資產階級已經取得了統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園詩般的關系都破壞了,“一切固定的僵化的關系以及與之相適應的素被尊崇的觀念和見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關系等不到固定下來就陳舊了。一切等級的和固定的東西都煙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東西都被褻瀆了”,[1](P34)于是,千百年來在社會分工和階級差別條件下實際承擔了政治國家的重要功能的“教化”終于揭開了神秘的面紗,“替天行道”的教士、圣賢也被抹去了向來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職業的神圣光環。不過,“現代資產階級社會并沒有消滅階級對立。它只是用新的階級、新的壓迫條件、新的斗爭形式代替了舊的”,[2](P32)“用公開的、無恥的、直接的、露骨的剝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蓋著的剝削。”[2](P34)思想政治教育并沒有因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社會關系的建立,而改變自己的一直以來具有的基本性質。資產階級關于自由、教育、法等等的“觀念本身是資產階級的生產關系和所有制關系的產物”,[2](P28)被奉為天經地義、符合人類本性的社會生活,不過是經由資產階級意識形態家們的創造,“把自己的生產關系和所有制關系從歷史的、在生產過程中是暫時的關系變成永恒的自然規律和理性規律”,[2](P48)和以往一切已經滅亡了的統治階級一樣,以國家名義開展的“教育”,“是由資產階級進行教育時所處的那種社會關系決定的”,“也是由社會通過學校等等進行的直接的或間接的干涉決定的”。[2](P49)質言之,相對于以往的時代,資產階級時代的特點在于它使階級對立簡單化了,思想政治教育以更為明了的方式發揮著“階級的教育”的作用。

        三、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政治教育

          一方面,人類社會在“分工”的條件下,從普通教育中分化出的政治教育,代表了支配物質生產資料的階級對精神生產資料的支配,其主要的功能和效用在于通過“階級的教育”,使統治階級的思想上升為一個時代占統治地位的思想。這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針對唯心主義的思想政治教育觀表達的基本觀念。另一方面,《共產黨宣言》提出,在領導工人群眾的革命運動中,“共產黨一分鐘也不忽略教育工人盡可能明確地意識到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敵對的對立”,[2](P66)列寧系統地闡釋“灌輸”原理并指出,沒有革命的理論就沒有革命的政黨、沒有革命的理論就沒有革命的運動。毛澤東將思想政治工作喻作“生命線”,說明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是經濟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中心環節。在社會主義運動史上,馬克思主義政黨一向高度重視思想政治教育的實際作用。那么,應如何理解和說明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政治教育觀呢?相對于以往的思想政治教育,馬克思主義政黨開展的思想政治教育有怎樣的特點呢?對這樣一個既具理論意義又有實踐價值的問題,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主要思想是:

          第一,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種自覺開展的工作。相對于早期社會人類只能形成“動物式的”自然宗教,精神勞動和物質勞動的分工并因此生產出神學、哲學、道德等意識形態,無疑是人類社會的巨大進步。分工把教育作為精神生產的形式從“自在”提升到了“自為”的水平,甚至還通過統治階級的內部分工,表現人們對開展有組織有計劃的“教育”的某種自覺,譬如,“積極的、有概括能力的意識形態家”教育本階級成員形成統一意志、教育全社會接受統治階級的思想。但是,任何形式的教育都是人的精神的社會聯系,是不同個人的共同活動;在“分工”的條件下,“因為共同活動本身不是自愿地而是自然形成的,所以這種社會力量在這些個人看來就不是他們自身的聯合力量,而是某種異己的、在他們之外的強制力量。關于這種力量的起源和發展趨向,他們一點也不了解;因而他們不再能駕馭這種力量”。[1](P538)這就是說,從來的“政治教育”、“階級的教育”,其實恰恰表明人們對身在其中的這種活動的不自覺。反之,建立在充分認識教育這種人類精神生活共同活動的本來、變化形態和未來發展的基礎上,旨在改變精神活動和物質活動、享受和勞動、生產和消費由不同個人來分擔的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政治教育,才在歷史上第一次使教育成為自覺的活動。

          第二,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政治教育不需要隱諱自己的階級屬性。為了成為統治階級,或已經成為統治階級后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人們有意無意地遮蔽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屬性,以便使自己階級的思想成為社會占統治地位的思想、把自己階級的意志強加于社會。與此傳統不同,共產黨人從來也不否認對工人群眾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公開申明這種“教育”就是要啟發工人群眾的階級意識,通過社會主義革命使無產階級上升為統治階級。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政治教育,就其作為社會主義運動的重要方面,當然屬于“政治”的范疇,然而,原來意義上的政治權力,是一個階級用以壓迫另一個階級的有組織的暴力,社會主義的政治作為一種有自己特殊規定的政治,以消滅階級和階級對立為目標,“它在消滅這種生產關系的同時,也就消滅了階級對立的存在條件,消滅了階級本身的存在條件”。[2](P53)就其作為一種“階級的教育”,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政治教育從根本上反對的恰恰是占統治地位的剝削階級對社會精神產品的生產和支配,它的特殊性在于,改變教育從來的性質即要求克服教育的階級性,使教育擺脫統治階級的影響即要求最終消滅“階級的教育”。

          第三,共產黨人不是凌駕于社會之上的教育者。物質勞動和精神勞動在人的社會生產中的分離,帶來的結果是精神生活領域享受和勞動、生產和消費由不同的個人來分擔,人的有意識的生命活動分裂為“活動和思維,即沒有思想的活動和沒有活動的思想”,[1](P535)于是,人的社會被劃分為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兩個部分。而從來的專事于思想活動的人們,總是身為社會的教育者高高超乎社會之上,其中除了空想社會主義理論家們,他們因社會歷史條件的限制只是以幻想的方式表達了某種良好愿望,社會的教育者其實只是“分工也以精神勞動和物質勞動的分工的形式在統治階級中間表現出來,一部分人是作為該階級的思想家出現的”。[1](P551)他們作為代表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家,調節自己時代的思想的生產和分配,教育整個社會,這是因為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發生了矛盾,使得通過國家這種由虛幻的“普遍”利益來進行實際的干涉和約束成為必要。共產黨一分鐘也不忽略教育工人,無論是在進行社會主義革命的過程中,還是無產階級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建立自己的國家之后,這是因為共產黨人“在理論方面,他們勝過其余無產階級群眾的地方在于他們了解無產階級運動的條件、進程和一般結果。”但是,共產黨人并不把自己當作受苦最深的階級的救世主、更不是凌駕于社會之上的教育者,他們本身已經是代表未來的那個階級的成員,“他們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他們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則,用以塑造無產階級的運動。”[3](P3)共產黨人并不以“存在著一切社會狀態所共有的永恒真理”來教育工人,“共產黨人的理論原理”“不過是現存的階級斗爭、我們眼前的歷史運動的真實關系的一般表述”。[2](P51、44、45)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文集[M].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馬克思恩格斯文集[M].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M].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