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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土要出“冷作家”

         日期:2015-06-10   來源:深圳商報

        文學評論家王干做客市民文化大講堂,解析“寫作的化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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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作也能發生“化學反應”?近日,文學評論家王干受邀做客深圳市民文化大講堂,為市民帶來一場生動卻不乏深刻思考的講座。王干以“寫作的化學反應”為主題,通過列舉生動翔實的文學創作事例,闡明寫作本身要“化”、要“學”、要“反”和要“應”。


        一定要向經典要營養


        據了解,王干系中國作家協會《小說選刊》副主編,中國書法篆刻研究所教授。歷任《文藝報》編輯、《鐘山》雜志社編輯,人民文學出版社《中華文學選刊》主編等。著有《王干隨筆選》《王蒙王干對話錄》《世紀末的突圍》等學術專著、評論集、散文集。作品《王干隨筆選》曾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


        “學以致用,不學習沒有天才。只有學習了不成天才,沒有天才不學習的。寫作是運用自己學習的知識和經驗的結果。”講座伊始,王干開門見山地指出“學”的重要性。在他看來,學習的途徑有多種,其中要向書本學習。“書本是人類知識的結晶,經典文章百年甚至千年都不過時,經典沉淀了全人類的精華。經典常常是一代又一代共同創造的。一定要向經典要營養。”王干以《孫子兵法》為例,講到《孫子兵法》最早是用于戰爭,但后來后來大家發現,《孫子兵法》不僅適用于戰爭,后來日本人還把它用于經商,往后又被用于指導人際關系。“所以,從一種兵法開始,經過后來反復運用、反復研究和反復闡釋,《孫子兵法》才成為經典。”


        除了向書本學習,王干認為,我們還要向社會學習。社會是一所偉大的學校,社會提供學校、書本、老師不能提供的知識。“寫作和其他學科不一樣,不需要實驗室,不需要高科技硬件。”王干說,莫言只有小學畢業,照樣能獲諾貝爾文學獎。“高爾基說過,文學是教科書,其實這個定理的逆定理也成立,社會也是文學的教科書。”


        此外,我們還要向人生學習。“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本精彩的長篇小說,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無法復制的。這就像人的指紋一樣,都是獨特的。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個富礦,從自己的人生挖出、提煉出來的文章,具有創造性。盡管有的人生波瀾起伏,有的人生平淡如水,但平淡處也有起伏,波瀾后也有平淡。”王干說。


        化神奇為自己的精彩


        “食古不化,食洋不化,說明拘泥、照搬、僵化。”在講到“化”的重要性時,王干提出“三化”,即轉化、融化和變化。他表示,人類在運用前人或別人的知識,但這些知識如何轉化為自己的體系,是個學問。對寫作者而言,就是化進化出的問題,化神奇為自己的精彩是創作的基本要求,化腐朽為神奇,是最高境界。而融化是能夠運用自己各方面的閱讀積累和知識的儲備,加之社會人生的歷練,熟稔地在寫作中揮灑自如。至于變化,王干認為,變則通,通則靈,靈則秀。不踩別人的腳印走,不容易,不踩自己的腳印走,更難。“寫作的難度在于不能復制自己,書畫家可以無限復制,而作家必須經常變化,經常換一副筆墨。大到風格,小到謀篇布局,甚至語言的運用。當然,變,要有根有據,不要輕易變。”


        莫言為什么能寫出《紅高粱》?在王干看來,原因乃在于莫言的消化能力強,他能夠迅速地把作品的精華跟自己的氣質對接上,迅速把它反映出來,化進化出。“我碰到很多作者,他們稱自己看了很多的小說,可是為什么寫不好呢?”王干指出這就屬于首先沒有“化進”的問題。“比如大家都在看《百年孤獨》,看《紅樓夢》,那么在‘化進’以后還要‘化出’,換言之,關鍵是要把知識進行轉化。”


        那么,“反”又該作何理解?王干解釋道,“反”含有三層意思:第一,逆襲,“逆襲是網上很熱的一個詞,寫作就是紙上談兵,就是紙上用兵。寫作要有‘反骨’,要逆襲。要出人意料,要出其不意”。第二,反其意用之。這也是毛澤東在《卜算子詠梅》的小記里的話。王干強調,對寫作來說,反其意,是不可缺少的思路。也會打開另一扇窗口,看到不同的風景。第三,要懂反諷。“反諷是一種寫作的風格,但反諷本身常常是清醒的,是智慧的,是置身其外的。魯迅是反諷的大師,莫言也是反諷的大師。”王干說,至于“應”的含義,則有應對、應試、應用之意。


        深圳要有“冷作家”


        頗令人好奇的是,文學史上有哪些作品可以作為“化學反應”的經典例證呢?王干則從意象、情緒等方面表示“《紅樓夢》通《錦瑟》”是其經典例證。他認為,偉大的文學作品的內核是相通的,這種相通有時候是不可思議的。“比如,晚唐的李商隱在寫那首讓無數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錦瑟》時,想不到在900年之后,曹雪芹會以一部《紅樓夢》為他的千嬌百媚的《錦瑟》做了最完美的注解。或者說,李商隱在900年前就為《紅樓夢》書寫最攝神動魄的題詩。”


        王干說,《紅樓夢》是一部天書,消耗了無數人的智慧和思想,《錦瑟》是一首天詩,古往今來的文人騷客為解讀《錦瑟》費盡了腦筋。可如果把兩者放在一起,就恍然大悟,兩個偉大的靈魂是如此相近,兩個偉大的作家是如此默契,簡直是天作之合。


        此外,在當天的互動環節中,當有讀者問及深圳這塊熱土應該出什么樣的作家時,王干則給予深刻回答:“熱土不能出‘熱作家’,熱土要出‘冷作家’”。在他看來,深圳這座城市的歷史雖然很短暫,但是如果作家也跟著城市的歷史一樣短暫,那肯定就很快隨風而去,所以深圳要有“冷作家”,才有可能對深圳的經濟文化進行批判性的反思。“深圳這座城市也需要夜鷹,需要貓頭鷹。貓頭鷹更多的時候是讓作家做,他能夠看到常人不容易看到的地方。現在深圳有很多作家挺優秀的,他們肯定要從深圳的土壤里出發,最后才是俯瞰深圳的作家。”王干最后還強調,深圳將來要出大作家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來源:深圳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