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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辯證整合叫好

         日期:2010-09-07   來源:人民網(wǎng)

        吳元邁先生是我敬重的一位師輩學者,尤在外國文藝理論研究方面見長。近讀他的《走辯證整合的文學研究之路》一文,實感乃厚積薄發(fā)之力作,歸納簡明,分析精要,有思想,有見地,讀后令人在哲學思維層面上受益匪淺。

          哲學管總。任何真正意義上的文藝研究創(chuàng)新,從根本上說,都歸結(jié)為哲學層面上思維方式的創(chuàng)新。正是由此出發(fā),吳文“對二十世紀以來的外國文學狀況,作出實事求是的具有中國意識和中國氣派的梳理和總結(jié)”,一針見血。他認為,五花八門的創(chuàng)作流派和理論批評學派,都在諸如客體與主體、文本間性與主體間性、存在與意識、內(nèi)容與形式、生活與藝術、語言與歷史、外部研究與內(nèi)部研究、時代性與文學性等“構(gòu)成了或哲學或美學或文學或藝術的基石”的核心命題上“出了問題和毛病”——“不是把前者就是把后者片面化絕對化,而最終殊途同歸,都未能看到兩者之間的橋梁中介及其辯證統(tǒng)一的關系。也就是說,它們總是從一種片面走向另一種片面,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雖然它們對某一點或某個方面的闡述不無合理的內(nèi)核和有益的成分,但從總體看,它們沒有走向全面和真理,最終成了一朵不結(jié)果實的花。”

          這一分析,不可謂不深刻精辟。上世紀末,我們也曾行色匆匆地追趕過外國一波波的文藝“新浪潮”、“新主義”,忙得不亦樂乎。比如說,在客體與主體的關系上,一會兒把“內(nèi)宇宙”絕對化,強調(diào)“文藝是自我表現(xiàn)”、“藝術即直覺”,反對和排斥“宏大敘事”和“英雄主義”;一會兒又把“外宇宙”絕對化,強調(diào)“文藝是經(jīng)濟進化的標志”、“市場是檢驗文藝的最終標準”,漠視和取消文藝在人類審美地把握世界、堅守獨特的精神家園中的神圣職責。不容諱言,這種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二元對立、非此即彼的單向思維,對于文藝創(chuàng)作和理論研究的負面作用,至今仍頑強顯現(xiàn)。毛澤東同志當年尖銳批評的那種“形而上學猖獗”,并未銷聲匿跡。

          更發(fā)人深思的是,吳文還簡明扼要地介紹了國外文藝界有識之士從上世紀末至今對這種走極端、絕對化思維方式的反思和批判。英國現(xiàn)代派大詩人艾略特,曾一度以“作品的自律性”拒絕由“歷史意識”孕育的“感情和個性”,后來就深刻反思道:“歷史意識”中“含有一種領悟,不但要理解過去的過去性,而且還要理解過去的現(xiàn)存性……這個意識使一個作家敏銳地意識到自己在時間中的地位、自己與當代的關系”。蘇俄形式主義代表作家什克洛夫斯基曾第一個提出文學研究只是研究“內(nèi)部規(guī)律”、否定生活與文學的聯(lián)系的觀點,但他90歲高齡在新著《散文理論》中對自己的觀點進行了反思:“以為詞僅僅是詞,文本僅僅是文本,這個人首先就不是藝術家”。“我曾把生活之流和藝術之流分離開來,這是不對的”。“脫離世界歷史,不分析歷史的種種病痛,不解決人類所走的全部艱難困苦的道路,而要理解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不可能的”。法國著名的結(jié)構(gòu)主義學者托多洛夫也曾把文學的起源和歷史排除在文學研究之外,但后來在其《詩學》中也明確反思,應該把文學作品與心理學、人類學和社會學聯(lián)系起來,使之具有哲學和歷史的性質(zhì)……這些反思,是哲學思維層面的真正創(chuàng)新。

          其實,倡導走辯證整合的文藝研究之路,正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思維的優(yōu)勢所在。著名哲學家張岱年先生就曾精辟總結(jié)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思維特征和優(yōu)勢:“兼和為上——兼容多端而相互和諧是價值的最高準衡”。他說:“合多為一謂之兼,既多且一謂之和”,“兼賅眾異而得其平衡,富有日新而一以貫之”。兼容和諧,辯證整合,理應成為當今文藝審美思維的遵循原則。